《俊男坊》 - 【俊男坊】第624章
【番外】 番外之慕秋(上)
我姓納蘭,名慕秋,後來因為家族淪陷,納蘭這個姓就成了傳說,而我的姓也被從此埋入地心深處。
從那以後,世間沒有了納蘭慕秋,只有慕秋。
父親非常嚴厲,總是迫我練功,說我長大以後是要繼續納蘭氏族長之位的人,必須成為部落的第一人。
要成為部落第一人,就得學會,在別人殺自己之前,先殺死對方,不能猶豫,不能心軟,不能有任何感情。
為了讓我有一顆堅如鐵石的心,從來不許我跟同組的小朋友一起玩耍。
在我的生活里,說道有情,除了風琴、母親和爺爺,便只有家里那只老牧羊犬和他剛滿一個月的崽子。
我也羨慕過可以再外面玩耍的容祖小朋友,但被父親發現一次便要挨一次毒打,久而久之,即便是羨慕也只能深深的埋在心底,不敢有絲毫表示。
轉眼我已經四歲了,在我的生活中,已不知道什麼是開心,什麼是笑。
父親又接了一單大生意,帶著部落里的大部分的叔叔和伯伯們去了。
我知道他們是去殺人。
雖然我們部落中家家都養了好些羊,但男人們仍然是以殺人為生,掙取錢財來養家糊口。
父親是部落中武功最好的,所以他的生意最多,三天兩頭出去。
雖然常有叔叔伯伯們去了,就不再回來,但我從來沒有懷疑過父親會回不來。
在我心目中,父親就是一個不死的神話。
然這次,父親去了很多天,遲遲不見回來。
愛笑的母親,臉上再也沒有了笑容,而爺爺總是站在父親離開時經過的那棵歪脖樹下望著沒有人的大道,一望就是一整天。
我第一次感到害怕,第一次懷疑父親會不再回來。
又過了三天,爺爺仍在樹下望著遠方。
爺爺的腿受過傷,雖然治好了,但終是落下了病根,不能久站,也不能過于用力。
我看見爺爺的腿已經站得打顫,過去扶住了爺爺,拉他回家。
就在這時,遠方傳來馬蹄聲,爺爺高興得流出了淚,“小秋,你爹終于回來了。”
蹣跚著奔向前方。
馬蹄聲越來越近,而且不僅僅是來自前方,四面八方的包抄過來。
爺爺變了臉色,轉身拉住我,“小秋,快去拉鐘。”
我們部落有一口大鐘,那鐘聲一響就說明有強敵來襲,男人們拿了武器保護老弱妻兒撤退。
等我跑到大鐘前,吃力的拉動鐘繩,可鐘聲竟掩不住震耳欲聾的馬蹄聲。
很快整個部落被密密麻麻的官兵圍的水泄不通。
轉眼間眼前全是鮮血在飛,一個個官兵被叔叔伯伯砍下馬。
但官兵多的怎麼也殺不完,越來越多,終于有叔叔伯伯們倒下,而且越來越多。
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場面,心怦怦直跳,後背緊緊靠在大鐘上,眼楮一眨不眨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直到我的堂叔倒在我的腳邊。
再也忍不住,大喊著,拾起堂叔手中的劍。
這是母親突然撲了上來,將我緊緊抱住,死死的捂住我的嘴,小聲道︰“小秋,千萬不要讓他們直到你會功夫,千萬要想辦法活下去,以後為你爹,喂納蘭氏報仇。”
鮮血不斷潑灑在我和母親的頭上臉上。
看著一個個的族人倒下,我又怕,有憤怒,想叫,也想去殺,可是被母親箍得動彈不得。
地上疊滿了尸體,雖然官兵死傷的人是我們的不知多少倍,但部落中有戰斗力的男人,哪怕是十二歲以上的,沒有一個站著。
官兵拿著刀槍,不斷巡視不是的在我們未死的族人身上補一刀,死前的慘叫一聲聲刺著我的耳朵,我小小的心靈,第一次知道什麼叫痛,什麼叫恨。
母親哆嗦著身子,唇色慘白,箍這我的手臂卻沒有絲毫放松。
部落中婦幼老殘,被官兵拖拽著劇集在空地上。
官兵擁著一個女人慢慢走來,掃視了我們一眼,“誰是納蘭文昊的妻子和兒子?”
我狠狠地瞪著那個女人,雖然我不認得她,但我知道一定使因為她。我的族人才會遭受此難。
除了我以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誰也不看她一眼。
一個官兵走到我們面前,大聲的問了幾句,等不到回答,便舉了鞭子抽打他面前的婦人孩子。
“住手。”女人叫住那個軍官。
軍官走上前道︰“二公主,這些逆黨,不教訓不肯老實。”
女人冷笑了笑,揚了揚手,“帶上來。”
我看到失散了的爺爺被綁著從官兵中推了出來,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上,緊緊地盯著爺爺,害怕極了。
女人淡淡的看了眼,“升火。”
在我們身邊,很快架起了很多柴火,並且點著。
我的怒視和焦慮引起了那個寧波人注意,盯著我道︰“如果沒有人說出來,我就燒死這個老東西。”
族人開始低聲哭泣,卻沒有一個人供出母親河我。
爺爺不看我一眼,怒瞪著那女人,厲聲道︰“寒宮雪,你要殺就就動手。何必這麼多廢話。”
寒宮雪不理爺爺,只看著我,“沒人說嗎?動手。”
後面的話確實說給推著爺爺的官兵說的。
爺爺被推到火堆邊。
我再也忍不住,不知哪來的力量,掰開母親的手,向爺爺撲過去,“爺爺。”這一瞬間,我看見母親眼里的絕望和淒然。
爺爺一腳將我踹開,“我不是你爺爺。”
很久不知道什麼是哭的我,哭了。
寒宮雪很滿意的揚了揚手,爺爺和我被帶了回來。
母親被官兵提了出來。
寒宮雪縱馬到母親身邊呢,用馬鞭挑向母親的臉,“納蘭文昊在哪兒?”
我看到母親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他沒有回來。”
寒宮雪冷哼一聲,“他藏在哪兒?”
母親撇開臉,冷冷道︰“不知道。”
寒宮雪沉了臉,“我就不相信他當真能忍得住不出來。”說完退了開去,朝著身邊的軍官使了個眼色。
那軍官走到母親身邊,脫了衣裳,母親眼里露出恐懼,尖叫著要逃開,兩個官兵捉了回來,牢牢按在了地上。
他們撕爛了母親的衣裳,輪換著在母親身上作者我不懂的動作。
我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耳邊是爺爺一聲聲的厲聲咒罵,和部落里婦人的哭泣聲。
母親從頭到尾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從母親那滿是恨的眼楮,我明白,母親在受著比死海痛苦的事。
我狠狠地盯著那個叫寒宮雪的女人,如果眼楮可以噴火,她一定會被我眼里噴出的火燒死。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個官兵從母親身上爬起來,拉起褲子,奔到寒宮雪面前,“二公主,她她她死了。”
我腦子一黑便人事不知了。
等我醒來,發現睡在一輛漆黑的馬車車廂里,動了動,手腳上重的不能動彈。
伸手摸了,才知道被戴上重重的鐵鏈。
這時身邊傳來爺爺虛弱的聲音,“小秋,醒了嗎?”
我愣愣的呆一會兒,“爺爺,娘呢?”雖然之前通道說娘親死了,但我不願相信。
爺爺深吸了口氣,聲音沉痛,“小秋,你娘死了,被叫寒宮雪的女人害死。”
我抽搐著想哭,被爺爺怒斥聲喝了回去,死死咬著唇,沒敢再哭。
爺爺見我不再哭,放柔了聲音︰“小秋,你要記住,你身為納蘭氏族長的人,要為族人而生,為族人而死,無論如何要活下去,找到你爹,救出這余下的納蘭氏。”
那一刻我知道我爹沒死,只是不知出了什麼事,去了哪里。
也不知過了多少天,我和爺爺輩抓下馬車,連同族人一起被雅虎桑一條大船,送到一個島上,為他們修建宮殿。
自從落在他們手中,從來沒吃上一頓飽飯的族人,不敢日曬雨淋,為他們做著繁重的苦力,不是的受著守官兵的虐待,毆打,死亡圍繞早我們身邊,
一年下來,幾千族人,只是下兩千來人,我已經讀死亡麻木。
我知道他們留下我和爺爺以及這些族人是想引我父親前來。
但父親一直沒有出現過,這讓爺爺很是欣慰,也正因為這樣,我才能活下去。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爺爺腿上在繁重的苦力下越來越嚴重,年邁的身體越來越虛弱。
我十分的不安和恐懼,但不幸的事終于發生了。
爺爺在背著沉重的青石時耗盡了體內最後一絲力氣,從台階上滾到下來,隨著爺爺一起滾下的青石重重的壓上爺爺的胸膛。
那一刻,嚇傻了的我,丟掉手中的石塊,撲向爺爺,試著去推開爺爺身上的大石,可是我猜五歲,如何推得動壓在爺爺身上的大石,我急得哭了。
可是不管我怎麼哭,那塊大石毅然死死的壓在爺爺的胸口。
從爺爺口中噴出的鮮血,染紅了我的眼,耳邊是爺爺虛弱的聲音,“小秋,沒用了。”
經歷了太多死亡的我,知道爺爺也要永遠離開我,但我不甘心,我不要爺爺就這樣離開,眼里的淚已經讓我看不清爺爺,拼命的搖頭,“爺爺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爺爺死的。”
可是爺爺仍然離開了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