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男坊》 - 【俊男坊】第629章
番外奕風VS釋畫(一)
奕風被送上山隨師父學武,轉眼已過三年。
這次師傅下山訪友,破天荒的帶上了他。
師傅和好友在茅屋里喝酒,他坐得無聊,得了師傅應允,到屋外。坐在過膝的門檻上看村里孩童們嬉鬧。
他從小到大,從來沒有玩伴。
那些孩子只是普普通通的追追打打,他卻看得有滋有味,羨慕不已。
這時,一個衣衫很舊,但洗的很干淨,面目清秀的孩童從門前走過。
一個聲音傳來,“看,釋畫那雜種。”
那孩童打了個哆嗦,回頭看了一眼,臉色一變,抱了胳膊要跑。
“別讓他跑了,攔下他。”
一個穿蔥綠錦服的大約十歲左右的男孩帶了八九個差不多年齡的村童飛跑過來,將那叫釋畫的舊衫孩童攔下。
“小雜種,看你往哪跑。”
釋畫面露?意,那雙大眼楮暗了又亮,腳下退著想從來路離開,嘴里卻道︰“我不是小雜種。”
蔥綠錦服男孩撇著嘴,抬高下巴,打斜睨視著他,蔑視道︰“你娘勾引我爹,被我娘趕出家門,生下你這個雜種。”
奕風呵的一聲笑,他們乃同一個爹,人家是雜種,那他有事什麼。蔥綠錦服男孩看向坐在門檻上的奕風,見他看樣子,比自己還小些,又十分面生,不曾見過。
不過雖然坐的是同一間茅草屋的門檻,但穿的很好,袖口和領口的反邊,露著貂毛。
他家里是做皮毛生意的,其中這種貂毛很是難得,十分昂貴,就連他娘都得不到一件穿。
雖然平時並不常見,但也還認得。
兒這個小孩居然穿著這樣的衣裳,家境可想而知。
不敢隨便招惹,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奕風卻是不理,只是看被他們圍住的釋畫。
這是已然入冬,天氣已經較為寒冷,那些圍著他的男孩都穿了薄襖,而釋畫還穿著淡衣,可見家境十分貧寒。
釋畫白淨的面膛漲的通紅,眼里噴著火,“是你爹侮辱了我娘”
錦服男孩被奕風無視,本一肚子氣,現在听釋畫還敢頂嘴說他爹。
越發的怒火中燒,把氣盡數撒在釋畫身上,“還敢編排我爹,給我打。”
釋畫小臉更白,後退一步,拔腿就跑。
剛挪了步子,已被涌上來的孩童們按倒在地,拳頭沒頭沒腦的砸了下來。
釋畫抱了頭從那堆孩子中爬起來,被錦衣男孩一腳踹翻,跌到奕風腳邊。
小孩們又一涌而上,圍上來毆打釋畫。
奕風看了他一會,問道︰“你怎麼不還手?”
釋畫抬起已鼻青臉腫的臉,唇角也破了,滲著血,“我打不過他們。”說完見一個拳頭飛來,又忙埋低頭。
奕風將他提起來,“還手,是男人的就還手。”
釋畫又抬起頭,望進他的眼,從來不曾見過一雙如此霸氣,堅定的眼,就像雷打下來也動不得他絲毫。
一時間,竟忘了落在他後背的拳頭,造成的痛。
“去打。”奕風緊迫著他,“要想不被別人看不起,先得自己看得起。”
釋畫愣看著他,看樣子,他也不過打字機多少,他說出的話,卻讓人不能抗拒。
咬了咬牙,當真轉了身反撲過去。
那些拳頭更是沒輕沒重的招呼在他身上。
他忍著痛,不顧落在自己身上的拳頭,揮著胳膊亂打一氣。
如此一來,哪要片刻,便再難抵擋。
他看了一直靜看著他們的奕風一眼,再一咬牙,瘋了一般向那錦服男童頂了過去。
將錦服男童狠狠地頂翻在地,半天爬不起來。
釋畫翻坐到他身上,全不顧身後小孩對他拳打腳踢,一拳拳重重落在錦服孩童身上。
譏諷冷眼看著,微微一笑,上前提了一個正對著釋畫狂踢的小孩後領,重重的摔了出去。
那小孩在地上滾了兩滾,痛得爬不起來,叫道︰“小雜種來了幫手,快打啊。”
那些小孩回頭看見,反撲向奕風。
只見奕風揮著小拳頭,左揮右擊,沒一會兒工夫,便將那一堆小孩盡數打倒在地,個個抱腿,揉胳膊的呼痛。
釋畫平時被這些小孩欺負的厲害,本壓著滿腹的屈辱和怒氣,一拳拳落在錦服孩童身上全不留情,一臉的煞氣。
他身下小孩又急又怕,吃痛不住,“哇”的一聲哭出了聲。
釋畫揮在空中的手停了下來,愣看了他好一會兒,垂下手,從他身上翻身下來。
那群小孩個個面露懼色,呻吟著爬起來,互相攙著逃竄走了。
釋畫一身痛得要散架一般,忍著痛,走到奕風面前,向他一彎腰,“謝謝你。”
奕風笑了笑,還沒說話,身後傳來一聲冷哼。
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僵著身子轉過身,垂手叫了聲,“師傅。”
“進來。”法悟大師手握一根黃金棍,立在院里。
奕風慢慢蹭到他面前站定,老老實實的將雙手舉過頭頂,攤出手心。
法悟大師二話不說,一棍落在他的小手上,掌心頓時出現一道血痕。
奕風抿著唇,仍舉著小受,眉頭都不曾皺一皺。
釋畫趴在門框上看見,忙奔了進來,沒走一步,身上都痛得要裂開一般,知道法悟大師面前,才道︰“大師,這位公子只是幫我,你要打就打我吧。”
奕風側睨了他一眼,“走開,不關你的事。”
釋畫不走,“大師,你要打就打我吧,不要再打這位公子,他沒錯。”
法悟大師看向釋畫,頂多六七歲的模樣,一身的傷,站都站不住,卻來代奕風領罰,心里暗暗稱贊。
“你怎麼知道他沒錯?如果你說不出來,我臉你一起打。”
奕風眉頭一皺,“是風兒擅自與人斗毆,錯在徒兒,與他無關,師傅要罰,便罰徒兒。”
釋畫愣了愣,才道︰“他們打我,這位公子幫我,所以他沒錯。”他一個六歲大的孩子,又哪里說得出多少理由。
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法悟早看得明白,罰奕風不過是罰他與人斗毆,也並無大錯。
見兩個孩子互相維護,想到自己兒時與好友一起打架的情形,心再也硬不起來,笑了笑,道︰“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這次就饒了他。”
兩小相視一笑,釋畫扯動嘴角的傷,痛得一抽,忙抬手捂著。
法悟忍俊不禁,從懷里取了金瘡藥,拋給奕風,“給他上上藥。”轉身進了屋。
奕風伸了手到釋畫面前,“我叫奕風。”
釋畫見他錦衣華服,猶豫了片刻才伸出手去,“我叫釋畫,你功夫真好。”
奕風將他的手一握,“走,給你上藥去。我還得隨師父在這兒呆上幾天,我教你。”
釋畫大眼閃著光,“真的可以?”
“嗯。”奕風拖了他進了自己住的房間。
五年後已是掌燈時分
奕風騎著馬,站在城門前,看著腳下淌過鮮紅的血水,眉頭越擰越緊。
抬頭在看身邊負責這次屠城的普國沈參將飛揚跋扈模樣,咬緊了牙關。
普皇大壽,他回京喂父皇賀完壽回山,受父皇之令,前來犒勞打了勝仗眾軍官,不想看到的確是這屠城的慘象。
城門大開,沈參將飛奔下城牆,半跪在奕風面前,“樹下恭迎太子。”聲音尖銳,竟是個女子。
奕風赤紅這眼,強壓下腹中燃燒著的怒火,環視了四周一眼,成立尸骨如山,士兵正拿著長毛清點尸體,遇上未死之人,便補上一刀,那一刀刀就像斬在他心口上,半眯了眼眸,冷冷的應了一聲,帶著自己的人縱馬不如城中。
慢慢垂了眼,日趕夜趕,終是晚了一步。
當夜。城中歡歌載舞,眾官兵盡情吃喝玩樂。
一個黑色身影潛行在黑夜中,如鬼魅一般向沈參將所在寢室靠近,熟悉的從房檐上翻下,負載窗外,往里張望。
喝得半醉的沈參將已脫去鎧甲,換上家中所穿的短袍,恢復女人打扮。
坐在床沿上,看著幾個官兵綁了個周身是傷的少年進來,少年頭發散亂,面上帶血,卻掩不住絕色的容顏,竟是五年前被那幫小孩欺負的釋畫。
帶頭的軍官將釋畫往前一推,釋畫用力一掙,但身上有傷,加上年紀又小,終被他一把推跌在沈參將床邊,抬了頭,眼里布滿血絲,怒瞪著身後推他之人,噴出的火像是要將人活活燒死。
軍官全不理會,朝著坐在床邊的沈參將曖昧一笑,“這小子年紀不大,手上功夫居然不弱,我們折了二十幾個兄弟才將他拿下,將軍好好享受。”
沈參將笑了笑,低頭,捏了釋畫的下巴,手指撫過他面頰肌膚,“果然絕色,再過兩年,不知會落得何等迷人。”
釋畫忙側臉要避,卻被她捏了個實在,轉不開臉,將嘴中血水吐向沈參將正向他靠近的臉,血水濺了她一臉。
軍官大驚,喝罵道︰“大膽。”上前要踢釋畫。
沈參將攔下他,掏了絲帕出來擦臉上血跡,“你們下去吧。”
軍官得令,帶著手下出去了,單手帶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