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牌》 - 【底牌】第125章
番外51 十年一吻(新文《金月亮》接檔)
十月份的時候,鄔雨柔正式收監。
廖縉雲帶著 玉容去赤柱監獄探望,給她帶了新做的蠶絲被,睡衣,以及其他一些零碎的生活用品。
鄔小姐因剛剛經過一場强制性的戒毒,兩頰下陷瘦骨嶙峋,像一個套著麻衣的行屍走肉。
她坐在玻璃窗後,麻木地看著廖縉雲,至於玉容,他從來就不在她眼裡。
曾經的夫妻,陌生地對坐著。
廖縉雲抓著聽筒,鄔小姐冷笑一聲,對他道:「你害死我了,知道嗎?不用你來假好心!」
廖縉雲有些憐憫她,也有一分的自責,假若,他真的用心待過她,是否她就不是這樣的結局。
玉容扯了扯他的袖子,他看了過去,玉容梳著整齊的偏分,五官很淡唯獨眼睛有情,這情是對父親的愛戴之心。
廖縉雲摸摸他的腦袋,心口開闊起來——他糊塗地過下去有什麽要緊,做父親的怎麽能連累孩子一起過那種沒有人心的生活?
他的孩子離正式長大還有很遠的距離,可是孩子的心,因爲他不知忍受了多少。
廖縉雲用力地看了對面一眼,說了最後一句話:「雨柔,一輩子還長,你好自珍重。」
父子兩從監獄裡出來,玉容緊緊的抓著爸爸的手指頭,就跟四五歲時一樣,抓他的兩根指頭。
廖金玉的大手包裹住他的小手,把孩子送上車,自己也鑽進了副駕駛。
路邊的楓葉紅了許多,有些飄下來,隨風往後去了。
他們回到公寓,除了各自一個行李箱,廖縉雲打算什麽都不帶走,沒什麽意義,也不值什麽錢。
他問玉容還有什麽要帶。
玉容貼住他的身體,沉默地搖頭。
好一會兒,他才催道:「哥哥肯定等不及了。」
長虹的確在家裡翹首以盼,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光是他自己,他還把木蓮和妹妹寶珍抱進房間,給她們穿衣打扮。一個穿粉色的洋裙子,一個穿藍色的紗裙子。最後把媽的化妝品偷了些過來,給兩個女孩子臉上抹上兩坨艶艶的腮紅。木蓮四五歲了,有自己的審美,照完鏡子後開始哭。寶珍則相反,還要從哥哥手裡搶口紅,往自己臉上畫,畫完就拿口紅往哥哥嘴裡塞。
長虹要打她,寶珍見勢頭不對,立馬把牙齒和喉嚨暴露出來,一張小臉皺得通紅。
季仕康過來看一下,長虹馬上背過手去,一把抱起寶珍:「爸,我跟她玩兒呢!」
季仕康心煩意燥,想揍長虹出氣,但是他一直沒有親自動手的習慣,便把武志平叫了進來,讓他來收拾這個亂場子。
武志平假模假式地追著長虹少爺跑了半棟樓,又把寶珍洗乾淨了,雙手奉給長官。
季仕康抱上了寶珍,坐到陽臺上搖椅上,手指逗一逗寶珍的圓臉盤。
寶珍對著他吐泡泡,可愛得像天使。
季仕康手裡點著一根烟,對上頭吹了一口沉沉地氣,對寶珍道:「叫爸爸。」
寶珍是沒有一點骨氣的,她馬上大聲叫爸爸,叫了一句,後面就一直叫。
季仕康慢慢地寬心了一點,想到寶珍完全不認顧城了,心裡當然解氣。
顧城跟季仕康一樣,也沒有迎接廖縉雲的心思。
這天他幾乎沒出房門,不去上班也不去交際,穿一件黑色綢料的睡衣,坐在屋子看報紙。長虹灰頭土臉滿頭大汗地在門口露出半個腦袋,叫了聲顧叔叔。
顧城對他還是挺有耐性,叫他進來坐。
長虹以前還會往他的大腿上坐,現在大了,懂了點規矩,安分守己地坐到對面去。
他閃著自己的大眼睛眨了好幾下,又是抓耳撓腮地,有話要說又不敢說的鬼樣子。
顧城翻一頁報紙,視綫還在白紙黑字上:「怎麽了?等不及要下去接玉容了?」
長虹重重的點頭,再告狀:「媽不讓我去!」
眠風從外進來,拎住他的耳朵就往外面趕:「寶珍呢?去看好你妹妹!」
長虹滾了,但是無處可滾,只得去找劉寶善派遣一下難熬的時間。
沒了孩子,眠風坐到顧城的大腿上,顧城一手摟住她的腰,一手還在捏著報紙。
眠風咬咬貝齒,貼到他的脖頸處,朝著男人的下頷綿密親吻。
顧城扔了報紙,很突兀地,把眠風壓倒在沙發上,由旗袍分叉處把她的腿脚拉開摜了進去。
他動了幾十下,見眠風臉上汗涔涔的,出現忍耐的表情,於是放慢動作,傾身下來吮她的耳垂:「弄疼你了?」
「沒有,大哥」眠風的手搭在他敞開的胸口上,撫摸著男人汗濕的胸膛:「可以再用力點,我喜歡的。」
顧城輕笑一聲,不見他動作有多大幅度,但是進入得很刁鑽,也很深,眠風壓抑著喘息起來。
眠風簡單地洗了個澡,讓阿奴載她下山。
到了市區公寓樓下,她令阿奴先在樓下等一會兒,自己上來敲門,敲了三下之後,玉容來開門。
「收拾好了嗎?」
玉容點頭。
眠風往裡一步,又問:「你爸呢?」
玉容指了指臥室的方向。
眠風掏出一張賀卡,交給玉容:「你長虹哥哥昨天晚上偷偷寫的,他不好意思給你。」
玉容接過去,臉蛋有些紅,眼角有些濕。
眠風推開半掩的房門,廖縉雲把床鋪收拾得整整齊齊,自己坐在床邊上,身上穿一套深灰色的西裝,皮鞋也擦的很乾淨。髮型則是跟玉容如出一轍,三七偏分。他有些局促地站起來,放下手裡的酒杯,眼睛倒是克制不住地挂在她的身上。
眠風踩著軟綿綿的地毯,迎了過去,低聲地喚他:「縉雲哥。」
廖縉雲身上麻麻地,手和脚也不受自己的控制,他想主動一點過去抱一下她,可是做不到。
他從來都沒有正式地抱過她。
眠風再是走近了一步,牽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側臉上:「我們回家吧。」
廖縉雲僵硬的手指觸到一點溫軟,指尖便像出了電便,電流瞬間涌像全身。
他太緊張了,幾乎說不出一個字眼,每當想往外吐露點什麽,嗓子裡卡到萬般難受。
三十多歲的人,仿佛回到少年時期第一次對女人有了感覺。
那麽地羞耻,不能輕易給他人袒露出來。
眠風偏過頭吻一下他的手指:「走吧?」
廖縉雲突然握住了她的肩膀,後背彎下來,臉蛋快要貼上臉蛋。
短促的呼吸打在她的臉上,眠風抬頭看去,男人較之在息烽,在四川的日子,明顯消瘦了一些。但這只是臉,廖縉雲的臉隨著歲月的流逝和壓迫,便得很深刻,一絲多餘的肉感都沒有,身材反而更結實。
她靜靜地等待著,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期盼。但是如果他喜歡,他想,也沒什麽不可以。
廖縉雲在吻她之前,問道:「你愛我嗎?」
眠風垂下眸子,一點點的羞赧,且認爲這個問題沒有必要問出來。
廖縉雲還在等著。
眠風緩緩地點了一下頭。
男人的喉結滾動一下,靠到越來越近,肩頭的手也轉移到了她的腰上。
廖縉雲的唇過去了,更近了,終於貼住了。
他終於吻到了她,從他二十出頭到三十出頭,十年的時間裡,第一次真正地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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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特殊的日子,綿綿一家人整整齊齊了。
謝謝大家這麽久的陪伴。
在小廖身上沒有那麽多光環,但是小廖,是個很好的男人,很值得綿綿爲他主動一次。
鞠躬,感謝,謝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