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妻難當》 - 【賢妻難當】第216章
第216章 戰事起
戰事起,整個南晉就跟上了發條一樣,各行各業都動了起來。
打仗要準備的可不僅僅是武器和糧食,各個環節稍有出錯便可能導致戰事慘敗,一旦打了敗仗,那付出去的錢財和人力都化為烏有,對南晉是致命的打擊。
三日後,魯國公夏奎領著十萬大軍出征楚州城,楚州城是南北邊界上的一座重要城市,一旦這裡被攻破,北越大軍便可化整為零,從任意一個方向進攻鄴城。
鄴城的百姓天不亮就守在了城門口,望著這支氣勢雄渾的軍隊,心裡默默祈禱著他們能凱旋歸來。
南晉七國公,曾經每位國公手上都有兵權,隨著他們老的老,死的死,承襲下去的只有爵位,而兵權則被南晉王收了回去。
魯國公這十萬大軍除了他自己掌控的魯家軍三萬人,還有便是南晉王這些年收回來的兵權,留了部分加強鄴城守備,其餘都給了魯國公。
「寡人在此預祝眾位愛卿得勝歸來,屆時寡人定當重重有賞!」南晉王接過內侍遞給他的酒杯,舉杯朝台下的眾將士說。
「南晉必勝!……南晉必勝!……」一聲聲震耳欲聾的吶喊傳出去,令百姓們熱淚盈眶。
他們相信,南晉有如此雄獅,定能戰無不勝!
夏奎乾了一杯酒,將酒杯重生地砸向地面,那清脆的聲響像是一個信號,擂鼓聲緊接著響徹雲端,夏奎把劍沖天,「出發!」
隊伍浩浩蕩蕩地離開鄴城,南晉王看著那滾滾遠去的煙塵,負著雙手沉思了許久。
他不走,其餘來送別的大臣自然也不能走,太子昭和唐越站在隊伍的前端,小交談著。
「殿下覺得他們此戰能贏嗎?」唐越對重國公的印象不好,得知南晉王點他為帥時就有些不好的預感。
七位國公中,安國公勢力最大,為王后母族,衡國公次之,深得大王信任,可這兩人都與太子府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所以南晉王此次把兵權交給不與太子府往來的魯國公也可以理解。
「戰場形勢千變萬化,不以人數定輸贏,不以裝備定輸贏,重要的是領軍將領以及天時地利人和,所以孤也說不好他們能不能勝,但只要夏奎不剛愎自用,想必也不會輸得太慘。」
唐越從太子昭的話中聽出了一些不以為然,顯然他對魯國公並不看好。
「殿下昨夜派出了一百死士,目標是西南麼?」
太子昭看了他一眼,輕輕點了下頭,「希望他們能成功,否則一旦西南和北越呈夾擊之勢,魯國公必敗。
見前方南晉王已經下了城樓,由禁衛軍護送著回宮,太子昭也拉著唐越上了自家馬車,打算回太子府。
馬車上,唐越和太子昭肩並肩地坐著,看著街道上跪拜著的百姓,想起了一句名言: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殿下為何要阻止我將那百名護士送上戰場?培養他們不就是為了這一天嗎?」
太子昭握住他的手,低頭不語,他也有私心,就如同他手上已經壯大到了五千人的重騎兵和五千人的輕騎兵,以及唐越手上的眾多物資,他不想過早的暴露。
這百名護士當初是以和唐越學習的名義組建起來的,外人只當他們是和唐越學醫術,並不知他們是唐越為戰爭準備的。
除了這個,唐越冗繁年籌備的物資非常雄厚,大到糧食藥材,小到棉花布匹,囤的數量之大,哪怕南晉王看到都得眼紅。
這樣的東西如果現在拿出來,毫無疑問會成為眾人的焦點,在戰事沒有白熱化的階段,這些東西只會給他們帶來災難。
「孤並非不想將他們送出去,而是要挑準時機,這些人和物太敏感,稍有不慎則會被冠上欺君罔上的罪名。
光是那些私兵,就足以令南晉王寢食不安。
唐越苦笑,他以前不爭名不爭得,可是現在卻覺得有權利在手才是好,如果太子昭不是太子而是國君,那他們就不用藏的這麼辛苦了。
明明是在做好事,還是花自己的錢做好事,怎麼到頭來還要遮遮掩掩,生怕被人問責?
不過換位思考,如果他處於南晉王那個位置上,得知自己兒子私自打造了一支強兵,恐怕也要懷疑他造反了。
說到底,這是信任危機造成的。
唐越沒有繼續提起這件事,他該幹嘛繼續幹嘛,他也是個大忙人,每天要抽出一部分時間教育孩子,還要處理太子府的日常事項,其餘大部分的時間不是在藥鋪就是在某個病人府上。
「郎君,今年的收成很好呢,幾個莊子都比往年多送了糧食來,您看,是按照老規矩留存三成,還是再多留些?」
唐越囤積的糧食除了是太子府所屬莊子所出之外,還有商行從各地一點一點運回來的,每次數量不多,跟老鼠搬家似的,一點一點地堆滿了他在別院裡建的糧倉。
「開始打仗了呢?」唐越低聲說了一句,抬頭吩咐管家:「今年的糧食不囤了,抽了一半來偷偷運到邊境,補給邊境的百姓,也不急著全部發完,找個穩妥的地方藏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以唐越從以前電視電影中取得的經驗教訓,戰事開啟後,戰區很容易陷入糧食危機,如果不小心被敵人封鎖了交通通道,甚至被圍困在城中,那糧食的短缺可就成致命因素了。
管家明白他的顧慮,心中暗讚太子妃的善良品德,國難當頭,多少貴族子弟還沉迷在鬥雞走狗,多少貴族子弟還懵懵懂懂地無所事事,可太子妃卻早已為今天做足了準備。
這樣的品行,這樣的能力,管家覺得普天之下,也無人能及了。
「老奴這就去與殿下商議派人送糧一事,記得聽殿下提起過,他在邊境時曾在幾個地方設了據點,想必要藏一些糧食不是難事。」
唐越點頭,這種實際操作的事情就不當他管了,他這幾年能做成這些事還多虧了太子昭手底下的這些能人,對他來說,這此人才是一個個能幹的。
他只要出個想法,他們就能完美甚至超乎完美地完成,如果讓他自己來,恐怕只能停留在紙上談兵。
「快入冬了,你去問問小侯爺,之前我讓他做的那批棉衣做好了沒,如果做好了就一起送到邊境去吧。」
「喏。」老管家心裡記著事,聽完吩咐就腳步生風地離開了,這太子府平日事情還算少,可一旦太子出征,他要準備的東西就多了。
好在現在有太子妃在,能將這偌大的太子府變成殿下最堅實最牢固的後盾,想當年殿下出征時,自己除了守著這座府邸什麼也幹不了。
如果殿下當年沒受傷,現在這府裡的主母恐怕就是棠溪郡主了,那位除了能生還有什麼作用呢?
這麼一想,管家覺得太子殿下沒有親生血脈也不是那麼難以忍受的事情了。
有失必有得,能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日子就在緊張的氣氛中一天天過去了,最先傳來消息是松溪縣,那裡離鄴城最近,傅恆將軍領著三千人剛一抵達松溪縣,就得知敵人乘船離開了海岸,此時正在沿海徘徊,顯然是想伺機繼續作亂。
比人數,他們旗鼓相當,比戰鬥力,他們各有長短,比耐心和毅力,顯然在陸地上的南晉將士更持久,畢竟水性再好的人也不可能一輩子呆在船上不上岸。
傅恆也沒急著擊退對方,他記得自己的任務是阻擋敵人上岸,只要能讓對方永遠呆在海上他就算完成任務了。
和幾位幕僚一合計,傅恆發動當地官府,在沿海附近搭建了許多望塔,只要一發現敵船蹤跡,立即點燃峰煙報信,傅恆再帶人過去守著,給對方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上岸和南晉兵正面對抗。
不過這樣也有個缺點,在海上航行,不僅行程短,而且速度快,在陸地上往往要花費兩倍甚至更多的時間,這樣一來,要想來得及救搖,南晉士兵就得日以繼夜地趕路。
一段時間後,三千兵馬都累得慘不堪言,還好對方不知道他們來了多數人,否則抓住這個漏洞,完全可以發動一出聲東擊西的陰謀。
「將軍,您還是盡快拿主意吧,將士們都累得走不動了,鞋子都不知踩爛了幾雙,有一半人腳底板都魔出血來了,堅持不了太久的。」一位幕僚憂心忡忡地說。
傅恆是個中年將領,在一眾武將中並不十分突出,想必南晉王也是以為這樣的任務十分簡單,便給了他機會。
傅恆是帶著滿滿的信心來的,他以為會很簡單,可是他忽略了實際情況,只一個月,就把將士們的壯志磨光了。
這樣下去,即使對方敢上岸,他們也沒人敢拿起刀劍反抗了。
他捏了捏眉頭,「去給殿下去一封書信吧,這朝中也只有太子殿下能幫本將軍了。」
他們是斷然不敢把問題上達天聽的,否則等待他的只有革職,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南晉王自然會換一個將領來。
至於其他大臣,不居心叵測地抓他的小辮子就不錯了,又有誰會願意為他出謀劃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