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妻難當》 - 【賢妻難當】第221章
第221章 小人!
天微亮,幾輛馬車魚貫從北城門出去,守門的士兵按倒將車隊攔下來檢查,剛想擺出大爺的款,看到馬背上坐著的男人,嚇得腿一軟跪了下來。
「行了,做好分內的事!」男人雙腿夾著馬腹,帶著車隊緩緩離開。
等車最走遠,另外幾個士兵跑過來踢了還跪著的同僚一腳,「嘿,人都走了沒影了怎麼還跪著?那人是誰啊,把你嚇成這樣?」
「呸,不要命了你們幾個兔崽子!」那士兵擦了把冷汗,扶著別人的手站起來,「那可是安國公之子,咱們的頂頭上峰,胡將軍,而且能得他護衛,那馬車中的貴人……」
眾人抖了三抖,有些不敢往下想,只好默默地擦亮眼睛,生怕衝撞了那位不得了的貴人。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勻速前進,胡金鵬這次主動接過了護衛之責,帶上了三十名侍衛以及十名暗衛跟隨。
前頭的馬車裡,唐越正靠著閉目養神,張淳盯著他的臉看了許久,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你們就這樣吵架了?」
他都住在太子府好幾年了,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對夫夫吵架呢,真新鮮!
唐越睜開眼睛瞥了他一下,「冷戰!知道什麼是冷戰麼?」
「嘁,冷戰了不起麼?」他還跟王鼎鈞冷著呢。
「哎,你們就這樣離開真的沒事?我這心怎麼就平靜不下來呢,要不咱們和那位分道走吧?」
張淳一想到要和太子昭一同上路,就覺得驚險無比,也不知這一路上會不會遭受各種刺殺,電視劇裡不都這麼演的麼?
作為曾經的十流小演員,張淳的心事忐忑且緊張的。
唐越不想回答他,太子昭之所以會出門還不就是為了一起上路?否則他何必算計來這麼一次出門的機會?
太子按倒沒有大王准許是不得離開鄴城的,這次為了能一起出門,可是費了不少勁。
齊王未死,西南只傳出一次刺殺失敗的消息,使得齊王暴怒,發兵三萬,月遺族也緊跟著帶著兩萬兵馬跟隨,大有立即攻城的趨勢。
這消息並未傳開,南晉王接到密報的第一時間就把太子昭傳入宮中,父子倆在書房談論了許久,內容沒人知道,但第二天,南晉王就下了一道旨意,罰太子禁足三個月,好好反省。
至於反省什麼也沒人知道,只是推測太子昭哪裡惹大王不高興了,要不是這些年太子殿下根基已穩,大家都要懷疑殿下失寵了。
不過他們並不知道,被禁足的太子殿下此時已偷偷出了城,目標正是局勢緊張的秦陽城。
太子昭和兒子面對面坐著,在他面前,小洛洛永遠是一本正經的乖乖樣,雙系跪坐,腰桿筆直,雙手規矩地放在膝蓋上,目不斜視。
太子昭看完一份公文,從小抽屜裡取出一盤堅果擺在兒子面前,簡單明瞭地說了一個字:「吃。」
「是。」小洛洛一個指令一個動作,每樣堅果吃了五粒就停止了,這是唐越給他定的規矩,不過在唐越面前他從來不守,但在太子昭面前他就不敢不守了。
因為府裡誰都知道,太子妃的話對太子殿下而言堪比聖旨,無論是誰都要遵守。
「扣扣……」一陣敲擊聲從窗戶上傳來,小洛洛好奇地看過去,然後偷偷挪動了下酸麻的腿。
「何事?」
「殿下,事成了。」窗外胡金鵬的聲音顯得有幾分激動。
小洛洛是認識胡金鵬的,按唐越的要求喊他胡伯伯,聽到他的聲音還有點小激動。
總算,不再是他和老爹兩個人了。
「殿下,消息需要立即傳回鄴城嗎?」
「不必,先封鎖消息,想必齊王麾下的將帥們也不會想把消息傳出去的,否則第一個不依不饒的就會是月遺族了。」
「那不正是我們樂見其成的麼?」胡金鵬有些詫異。
「最初確實是如此打算的,但事已至此,光是讓他們退軍已經滿足不了孤的意願了。」太子昭從懷中掏出一枚令牌,朝窗外扔出去,「拿著,是該讓訓練已久的戰士們見見血了。」
胡金鵬手裡接住那枚烏黑色的木牌,只覺得沉重萬分,這枚令牌他知道,是殿下私下組建的騎兵,他有幸見識過一回,說實話,那場面用「震撼」二字都不足以形容。
「殿下,這……」他以為這支奇兵會是殿下自己統帥,為何要把令牌給他?
「這枚令牌只是給信號罷了,沒什麼其他作用,這支軍隊只認人不人物,若是有朝一日孤不在了,會定下一個傳人,否則誰也別想指揮得動他們。」
胡金鵬點點頭,想到太子昭看不到,出聲說:「還是殿下想得周到,屬下這就去辦。」
終於,這支曠世奇兵要出鞘了麼?也不知會不會給敵人留下不可磨滅的記憶。
「阿父,洛兒能到前面的馬車去嗎?」坐了大半天的小洛洛終於忍不住想跑了。
和冷冰冰的老爹坐一輛車他寧願去和淳叔叔擠一擠,老爹實在太無趣了,真不知道小爹爹看上他什麼。
「怎麼?和我一起令你很難受?」
小洛洛連忙搖頭,「不是,只是有些想小爹爹了。」
他偷偷瞄著太子昭的臉色,見他臉又黑了不少,不過眼底的溫柔滿滿的,知道自己說中了他的心事。
別以為他年紀小就不懂事,他早看出來了,這兩人近日誰都不搭理誰,明顯是吵架了,哼,一定是父親惹他小爹爹生氣了。
小洛洛的心永遠是偏的,他甚至立志長大後要帶小爹爹遠走高飛,脫離苦海。
還在他這個志願沒別人知道,否則太子殿下絕對會把他踢回娘肚子裡,回爐重造。
太子昭手裡拿著一張紙,上面是唐越的筆記,不過寫了什麼他也沒看清,滿腦子都是唐越的畫面。
他也想唐越了啊。
他把視線落在兒子身上,思維變幻,從懷裡抽出一個荷包丟給他,「你若是能把你小爹爹叫到這輛馬車上來,這東西就歸你了。」
小洛洛別開臉,一副「你別想賄賂我」的表情。
不過他還是控制不住把荷包打開,見裡頭是幾枚晶瑩剔透的石頭,時她曾經很喜歡的石頭,只是父親以他不懂鑒賞拿來無用否決了他。
現在竟然為了能讓小爹爹原諒他都開始巴結了。
小人!
小洛洛心裡給他偉大的父親大人貼了個標籤,猶豫了一會兒同意了,一來他也想小爹爹了,二來有小爹爹在,他的日子才好過。
不一會兒,前頭的馬車就被人攔了下來,一個侍衛緊急地敲著車窗,「郎君,您快去後面看看,小公子好像有些不舒服。」
唐越一聽兒子不舒服,哪裡會想到是被騙,提著他貼身攜帶的藥箱就跳下馬車往後跑。
太子昭目視著他焦急的模樣,心裡忍不住哀怨地想:原來要騙他過來如此簡單,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傷心。
早知道剛才應該用自己的名義,看他是否也會為了自己緊張若此。
太子昭一時間連兒子的醋也吃上了,讓坐在她對面的小洛洛忐忑不安。
小孩心裡暗搓搓的想:老爹脾氣這麼壞,小爹爹怎麼受得了?
「洛洛,你哪裡不舒服?」唐越蹭蹭的跳上馬車,來不及去看太子昭一眼就拉著小洛洛問。
太子昭從頭到腳都散發出冷氣,暗暗瞪了兒子一眼,對方立即「哎呦」一聲,鑽進了唐越的懷裡。
「小爹爹,我有些頭暈。」頭暈真是個好借口,想查也查不出毛病。
唐越還是好好給他檢查了一番,自然什麼都查不出來,拜太子昭的嚴格教導所賜,小洛洛能走路就開始學蹲馬步,能跑就開始鍛煉身體了,體質倍兒棒。
「是不是坐馬車坐久了累的?」唐越自言自語道。
小洛洛眼珠子一轉,偎依著唐越,「嗯,肯定是的,早上還好好的,這馬車晃得頭暈。」
這個時代的路沒有水泥更沒有柏油路,坑坑窪窪,馬車能順利通過已經不錯了,自然不會太舒服。
唐越給他抹了點自製的清涼油,安慰道:「再忍兩刻鐘,隊伍該休息了,到時候帶你下車走動走動。」
唐越說完這句話忍不住瞪了太子昭一眼,要不是他非得拖著兒子出門,小洛洛怎麼可能不舒服?
孩子還這麼小,萬一受不住長途跋涉怎麼辦?
要知道他們這一路說不定要風餐露宿,大人尚且受罪,何況是這麼小的孩子?
太子昭被瞪了還有些開心,至少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