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妻難當》 - 【賢妻難當】第239章
第239章 睹物思人
「快看,有濃煙和火光!」楚州城外的峽谷內,值夜的士兵驚呼道。
一時間,整個軍營都驚醒了,太子昭披著外衣走出營帳,正要找人問話王定軍就跑到他面前,頭盔上蒙著一層白霜。
「殿下,成了。」黑夜中,王鼎鈞明亮的眼神中透著笑意。
太子昭望著遠處的濃煙和火光挑了下眉頭,「可有被對方發現?」
「沒有,只是這樣真能把城裡的敵軍引出來?」
「那就要看他們的忍耐力和好奇心的程度了。」太子昭手指下意識地轉動著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平靜地說:「楚州城易守難攻,敵軍十二萬基本沒有損失就拿下了楚州,我們要想奪回城的難度非常大。」
王鼎鈞啐了一口,「這該死的魏遲!」
魏遲便是那個北越安插的奸細,沒人想到他能隱忍三十餘年,只為了這一天打開楚州的城門。
「此人確實該死。」太子昭的目光發冷,隱隱有殺意流出。
王鼎鈞嘴角勾起一抹嘲笑,「不過也怪魯國公無能,那樣的情況竟然還能有一個老頭把城門開了,開業就開了,竟然連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甚至連那魏遲也沒能抓住,真不知那十萬大軍在他手中有什麼用。」
太子昭轉頭瞥了一眼隔壁的營帳,自他來到這軍營之後,魯國公就病了,兵權自然而然地落到他手中,這其中是否有貓膩也無人敢去置喙。
「這峽谷不錯,易守難攻,只是畢竟不是南下的唯一通道,若是敵軍不從這裡過,我們一點辦法也沒有。」
「您放心,我派人一直盯著楚州,只要他們一有動靜,我們可以立即追上,另外一條南下的道路可沒這麼好走。」
「只能這樣了,從明日起,先整軍訓練,如此不堪一擊的士兵即使碰上了也是一個死字。」
「是,那黑甲衛……」王鼎鈞舔了舔唇,很想再見識一次黑甲衛的威風。
「該到出時他們自然會出現的。」既然是底牌,太子昭就沒有打算將黑甲衛隨時取用,那一萬人可是死一個就少一個的,並非隨時都能補上。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突然有一匹快馬衝進營地,能在這個點出現的騎兵必然是前方的斥候。
果然,那士兵在離他們十步遠的地方跳下馬背,跑過來匯報道:「殿下,楚州城有軍隊出城,約莫一萬人,目標似乎是去著火的地方。」
「好,讓胡將軍準備甕中捉鱉!」
這個寒冷的夜注定不會太平靜,太子昭火燒的地方正是北越之前駐紮的營地,那裡是北約境內,大軍雖然已經駐紮在楚州城,可他們的糧草以及大型器械依然留在那裡,還未來得及運入城中。
或許,他們也沒把楚州城當做永久的駐紮地,而是以此為跳板,準備進攻下一個目的地。
太子昭既然來到這裡,就不會讓敵人有機會再邁進一步,不僅如此,他要讓這十二萬的敵軍永遠埋骨於此!
鄴城太子府,唐越一大清早便在噩夢中醒來,出了一身冷汗,兩眼發直地盯著床頂。
禾聽到動靜推門進來,撩起床帳說道:「郎君,您要起身嗎?」
「什麼時辰了?太子有家書寄回來嗎?」
這是唐越每天要問的話,禾也習慣了,「沒呢,女才來之前剛問的。」
他低頭看到唐越額頭上的汗,放下手裡的活去擰了一塊布巾,「您又做噩夢了?」
「是啊,這次夢到太子被敵人抓了,嚴刑拷打,還掛在城牆上示眾,要多慘有多慘,哎……」唐越也知道自己這樣不對,可耐不住心裡擔心啊,白天想多了晚上自然就成了噩夢了,控制不住。
不過他現在倒也習慣了,知道這些只是夢而已,醒來打個哈哈也就過了,有時候一覺醒來,連夢見什麼內容都忘記了。
「時辰還早呢,您要再睡會兒麼?昨夜三更才躺下的。」禾有些擔憂的看著唐越瘦下去的臉頰,心疼自家主子。
「不睡了,裡裡外外的事情都能堆成一卡車了,哪閒得住?」
「什麼是卡車?」禾眨著眼睛問。
唐越噎了一下,搖頭:「沒什麼,就是裝東西的東西。」
禾雖然不能明白,但也知道沒必要再問了,他家郎君的小秘密不少,總能說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詞語來。
唐越起來吃了早飯就直接進書房了,先將昨天一天的賬本過一遍,打仗是最燒錢的,光靠國庫根本支撐不了多久。
所以唐越開始很在意他們家的小金庫,能多存一點是一點,錢能少花一分是一分。
按照太子昭的計劃,他們這一次是要直接打進敵人的老巢的,沒有足夠的財力支持恐怕很難維持下去。
所以,在那五年的時間裡,他們不僅著力讓國庫豐盛起來,自己的小金庫也在一點一點地增加。
對於太子昭而言,國家的和自家的根本分不開,對唐越而言,錢財除了吃穿用度,剩餘多少他根本不在乎。
就算用的一毛不剩他不也還能賺錢嗎?不用擔心餓死。
把賬本放下,唐越發了會兒呆,他上輩子只是個小康水平的人,賺的錢買房買車後已經所剩無幾了,這輩子搖身一變,成了官二代富二代,還加了個超級大土豪,財產多的他都數不過來。
可即使這樣,他也沒養成大手大腳花錢的習慣,也許是因為在這裡,他已經要什麼有什麼,又有這麼多下人伺候著,能用錢買到的東西他基本都擁有了,而錢買不到的東西他也無能為力。
「郎君,軍中來信。」管家將一份印著惠安堂印鑒的信遞給他。
這樣的信他收到不少,有時候是他們來信詢問如何解決一些疑難雜症,有時候是他徒弟項安寫來的問候信,不過這次,卻是來信要求增援的。
只是援的不是人,而是藥材和一些藥用物品,唐越估算了一下之前隨大軍出征的藥材,以及一個傷兵的平均用量,大概也能推測出受傷的人數。
「看來,兩軍交戰的次數並不多,魯國公的大軍已經出發小半年了,不僅一點便宜也沒佔到,還被奪走了楚州城,這效率,可別真要一戰十年啊!」
唐越一想到要這麼長的時間心裡就不是滋味,雖說男人建功立業要緊,可時間長了,感情自然也就淡了,感情再深的夫妻也經不起歲月這把殺豬刀啊。
他可不想再次見到太子昭的時候對方已經是白髮蒼蒼滿臉褶子的狀態。
這麼一想,唐越讓管家去給他找個畫師來,準備每天花衣服他的肖像給太子昭寄過去,讓他睹物思人也好,總之會時時刻刻提醒對方自己的存在。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刷新自己的存在感。
「再去將惠安堂的掌櫃叫來,我有事吩咐。」
管家微微一笑,「劉掌櫃這會兒就在外頭候著呢。」
「嗯?他怎麼知道我要找他?」唐越心想,和他心有靈犀的人怎麼就變成一個老頭了呢?
這位劉掌櫃是他後來找的,之前幹的是幫人拉貨卸貨的活,唐越偶遇他時,他落魄的連飯都吃不上,他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就把人帶回來了。
後來才知道他也曾經發憤圖強過,也曾有過一展抱負的胸懷,可惜懷才不遇,有沒有財力供他醉生悶死,只能做起最下等的活。
這個時代多的是這種付出得不到回報的人,唐越當時倒也不是為他的遭遇所觸動,而是覺得這人不錯,懂得知難而退,很努力地活著,加上測試過他確實有幾分才學,才把人放在惠安堂,一年後就將他提上了掌櫃。
「您忘了,今日是每個月一次的交賬日,劉掌櫃帶著賬本來的。」
「那正好,快請他進來。」
「那畫師……?」管家有些不明白唐越找畫師的用意,一般來說,這種技能的人地位不高,並非後來那些畫家那樣,遭人追捧。
「午後再請來吧。」
管家點頭,帶著疑問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