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色直播》 - 【情色直播】第34章
換妻(1)
一覺醒來,黎晝不在,床的另一側空蕩蕩。
激情過後,一個人面對這樣的場景,似乎心裡也要被掏空。
門鎖還沒來得及換,宛秋睜眼看到一個女人,而且她還堪堪坐在自己對面。給她嚇的,一骨碌從床上坐起來,毛毯從身上掉落,暴露刻下歡愛痕跡的白嫩軀體,她慌裡慌張地抓起毯子,胡亂蓋住自己。
沈清月對她笑了笑:「別怕。」
宛秋微微皺眉:「你這樣,不太禮貌。」
「不好意思,」對方一面道歉一面伸手遞來個袋子,「是黎晝讓我給你送避孕藥。」
避孕藥。
宛秋一愣,覺得黎晝不是那種會送避孕藥的男人,但好像也沒錯。畢竟自己跟他什麼關係都不是,中獎了很尷尬。
有些恍惚地接過,驀地發現手心裡還多了一把鑰匙。
「不必換鎖,以後我不會再來,這是你的。」
宛秋蠻好哄,這樣就不生氣,捂著自己的胸說:「那個……你去客廳坐一坐,給自己倒杯茶喝,我要起來。」
但沈清月沒走,站在原地打量她幾眼,旋即露出親切的笑容。
「你真的很漂亮,身材也辣,怪不得連黎晝這種男人都對你著迷。」
「胸好大呐。」
宛秋給她說的臉紅,小聲囁喏,「沒有……」
「我都看到了,那尺寸至少有D吧?嘖嘖,真是太便宜黎晝了。」
宛秋覺得怪怪的,為什麼要討論這些?沈清月見好就收,及時打住話題,開始跟她扯些別的。
女孩子之間,熟悉起來還蠻容易,隨便寒暄兩句,宛秋算是認識了他嫂子。
宛秋不知道沈清月的意圖,感覺她是沒有壞心的。再說了,她一個女人,再壞能壞到哪去?她一直拿黎晝當話題吸引宛秋,宛秋問多少她答多少。她跟黎靜珩七年前就結了婚,那時候就成了黎晝嫂子,所以對黎晝的瞭解當然比宛秋多。
其實,沈清月曾經質問過黎晝,「我跟不跟你哥做愛,或是與別的男人如何出軌,這一切都與你無關!憑什麼你是員警就能來管我的私事?」
黎晝當時只覺幼稚,這話果然是小女人問出來的,他管的並不是她,而是整個案件,他要達到的目的也不是要她如何,而是讓這個換妻俱樂部徹底覆滅。
她只想到自己的欲望如何宣洩,不曾想過,此類色情交易一旦擴大,整個社會的婚姻基礎都會被動搖。婚姻沒有多神聖也沒有多無奈,它本來就是一種契約,一種可以信賴的承諾,並且還受法律保護,一旦根基被動搖,整個就亂套,那這個制度也毫無存在的必要。
員警不就是維護秩序的麼?
冷酷如他,從來都不會解釋,畢竟,不理解的人多了去,真要一一辯證,他的工作都可以不幹了。
所以,不管沈清月怎麼哀求,黎晝都沒有手軟,甚至最後一次被她吵煩,放話說,「想要自保,辦法只有一個——抽身離開,從此以後不要搞這些鬼東西,你再跟我囉嗦,以妨礙公務的罪名把你扣留,在審訊室關個兩天,任何該說的不該說的你都會乖乖吐出來。」
不止這番話充滿威嚇,黎晝的神情更是令她心寒。
她覺得這個男人真的很冷酷,自己可是他唯一的嫂子,是他哥哥的妻子。
警局這邊,一切有條不紊地進行,前期取證已經完成,俱樂部的位址也被查出來,這個比色情直播要隱蔽,沒有任何攝像頭,所以,必須實地取證。要想實地取證,得成為俱樂部的會員,可是警局裡,尤其是女警,沒人願意為此犧牲,居然要把性愛視頻發上去,同事之間發生這種關係也不太好。
最後,黎晝用自己和宛秋的做愛視頻通過審核,但他沒有帶宛秋一起去,甚至沒有告訴過她,扮演「妻子」的是個女員警。
車子在赴宴的路上緩緩開著,整整兩小時的時間裡,黎晝跟那女同事沒有交流過一句。對方試著搭過話,但黎晝反應冷淡,她也就算了。
他兀自思忖著,如果宛秋知道他今晚要去做什麼,並且還瞞著她,那會有怎樣的反應?憤怒,怨恨,還是委屈?
他覺得自己真的有點冷血,都這麼久了,仍沒信任宛秋。因為,她的出現實在太巧合,就像是刻意謀劃。
他不願想關於她的,試圖把注意力轉移到案子上來。換妻的操控者似乎不再是白懸,而是另一個,如果是白懸,就憑黎晝那張臉,不可能通過審核。
透過這個小細節,黎晝能推測,幕後那幫高高在上的操控者,最近似乎起了嚴重的內訌,不太團結。
或許,這一切是言嫣的功勞。
俱樂部在一棟依山傍水的偌大會所裡,經常舉辦一些諸如慈善會、拍賣會這樣的大型活動,但背地裡是專門提供所謂的「高檔服務」給那些有錢有閒的人。
會所不遠處有個露天游泳池,今晚沒有開放,但根據員警暗訪的證據來看,平常那裡頭可都是些裸體嬉戲的男男女女。
明面上這只是一場古董拍賣會,有邀請函的才能入內,也的確有古董有拍賣師,每賣出一樣還要致辭感謝,嘖嘖,真是所有一切都有模有樣,毫無破綻。幸好,黎晝沒有採納埋伏並衝進來的方案,無法人贓並獲,最終什麼都得不到不說,還打草驚蛇,潛伏這麼久都他媽白費。
黎晝儘量把在場每一個男女都逡巡一遍,確認自己大哥沒來,這讓他稍微鬆口氣,但糟糕的是,他又瞥到沈清月的身影。那女人今晚一襲紅裙,美豔無邊。黎晝已經三番兩次警示,她還不當一回事,那到時候真的人贓並獲,就別怪他手下不留情。
他一點都不想浪費注意力在女人身上,但站在她身邊的人,卻著實吸引了他的視線。
也是個女的,淺黑柔順的髮絲剛到肩胛,發尾燙了個很有女人味的小卷,並且染了顏色。她的妝容在一眾女人裡面不算濃的,反倒完全襯托她清麗的氣質。當然,最惹眼的還是她的身材,明明長相那麼無辜清純,高聳的胸部卻鼓的充滿肉欲感。她深知自己的優勢,還穿了那種專門露溝的禮裙,白皙的乳溝幽深到,讓男人想把手伸進去探一探。
黎晝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有一瞬間,幾乎懷疑自己看錯。
這種場合,不該她出現。
該死。
黎晝陰沉著臉,把手裡的威士卡一口氣喝幹。
事實證明,沈清月一點都不傻,她知道黎晝的弱點在哪。
後來,她跟沈清月說話時也無意中瞥到黎晝,目光交匯的一刹那,她連呼吸都靜止了,但後者一臉冷酷,也絲毫沒有上前詢問的打算,甚至還把目光挪開,好像她是陌生人,就算在這裡如何也跟他沒有關係一樣。
於是,她死死盯著他,無聲較量一番。
沈清月把這一切盡收眼底,鮮豔的紅唇綻開一抹妖嬈的笑意,打量黎晝的目光也多了幾分看好戲的意味。
中間有個拿號碼牌的過程,明面上說的是抽幸運數位,但其實就是換妻的隨機匹配,選到相同數位的男女湊成一對,共度一夜春宵。
會所裡大多是老客戶,偶有幾個新面孔就會被很多男人注意到——比如她。
好嫩,估計還是新婚的,剛破處不久?很大概率是嫁了個有錢的老男人,對方無法滿足她,她只好通過這種途徑。
沈清月挽著她一起,故意緊跟在黎晝後面拿號。
黎晝察覺她們跟著,挽著女伴的手緊了緊,這舉動落在她眼裡,無異於往她眼珠裡扎針,生疼。
盯著這小嬌娘很久,某些狂放的男人此刻就主動走過來,用刻意壓低的曖昧聲音詢問:「這位小姐,喜歡哪個數?」
她沒吭聲,但沈清月顯然認識這男人,笑著打趣:「你這是作弊。」
黎晝的餘光往後一掃,又聽到那男的在問,「我想跟你拿一樣,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
她要是繼續不吭聲也還好,但偏偏開了口,先是發出那種嬌滴滴的「嗯」聲,接著又道,「我喜歡六九。」這話明顯帶點黃,調情。還真是色情女主播蘇晚一貫的風格,挑逗男人總是能做到色而不淫。
跟著就是男人愉悅低沉地笑,好像她已經同意了一般。
黎晝沒在意那一刻自己心裡是什麼感覺,甚至沒去想她為什麼會來這,所有注意力都在那開葷腔的對話上。
他面上沒有任何波動,就是眸色徹底沉下來,沒有一絲感情。
她說過,我只給你一個人看過,但現在卻對著其他陌生男人也手到擒來。
那一瞬間,他感到一股強烈到幾乎要化成實質的反感,像撲殺下來的浪頭那樣,夾雜著佔有欲和疑似愛情的嫉妒感,洶湧襲來。
男人見她如此「識趣」,立馬放開說話尺度,「我也喜歡六九,這樣既能試探大小,也能嘗嘗深淺。」沈清月被逗笑了,嬌嗔一句什麼。
黎晝沒聽清,更絲毫不感興趣。
他突然轉過身,滿臉淩厲,大步折回。
女伴怔懵,下意識地喚他,「喂,黎哥,你去哪?」
黎哥,這個稱謂好親昵,宛秋都沒有機會這麼叫他。
聽到這陣動靜,談笑風生的幾人都轉過頭來看他。
黎晝堪堪停在她面前,死死盯著,一股針鋒相對的氣勢。片刻後,他一聲令下:「給這位小姐拿三十七。」是他的數字。
侍員愣了愣,沒反應過來。
沈清月眼珠子一動,上前一步:「黎晝,你這樣就不對,一邊不想讓她懷孕不想負責,可一邊又把人框定在自己的範圍內……」這話有混淆是非的嫌疑。
但黎晝仍沒有理她,目不轉睛地凝視宛秋。
她冷冷地、小幅度勾起嘴角,「我不是你的充氣娃娃,想上就上,不想就撇在一邊。說真的,我有點膩了……」講到這句她還皺下眉,可想而知跟他的性愛給她帶來多少負面影響。
「你自己來這裡,卻沒有告訴我,那為什麼我就不行?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很不幸,我跟你就是拿了不一樣的號,各自享受春宵吧。」她儘量把聲音放冷,像他那樣不洩露任何情緒,但最後,聲線還是不穩。
黎晝那樣盯著她,漆黑幽深的目光想要把她看穿。她受不了將目光挪開,卻聽到他低沉一笑,跟著反擊:「是誰不久前還在我身下哭著喊『夠了』,你啊,的確是個口是心非的女人,需要我『身體力行』來教你怎麼誠實,對麼,」他眯了眯眼,溢出危險氣息,「好,我慢慢『教』你。」
他竟直接把她最後一句的要求忽略掉,轉頭對侍員重複:「給她拿三十七。」
宛秋寒聲拒絕,「我不要。」
不要。
他斂住先前那絲嘲諷笑意,臉色微沉,「你要。」
但越這樣越反作用,她再沒有半點動容和心軟,「黎晝,對你而言,稚嫩的處子不是更刺激麼?我已經被你玩過了,你就喜歡新鮮的女人,越嫩越好,處子血還能助你的興。我看你身邊這個就是剛來的新手,可能還不滿22歲吧,你就跟她上床多好,省的又去禍害別人。」
她一口氣說了好多,字字誅心,刺激、玩過、稚嫩、處子血……這些字眼,哪一個不是對他諷刺到極點,觸目驚心。
其實,她並不習慣去刺傷別人,紮的何嘗不是自己的心,說出來時她難受極了,被狠下心來諷刺的,明明也是曾經的自己。就不該跟一個員警發生關係,不該的。
黎晝知道,她傷的是她自己,心底反倒隱隱作痛,如果她直接罵他,他或許還能從容應付。
可到底,他是黎晝啊!
冷峻地開口,「對,喜歡刺激,喜歡處女,怎麼?」語畢他側過頭,在無人看到的角度暗自平抑一下情緒,然後才慢慢地轉過來,又是一派平靜。
「三十七。」他再一次低沉地重複,頗有點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