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妻難當》 - 【賢妻難當】第269章
番外九本將軍與你不熟
趙三郎深深吸了口氣,勉強壓下了心頭的怒氣,問:“李澄,你有話不妨直說,大男人,何必如此扭扭捏捏?”
兩人貼身坐著,趙三郎能聽到背後急促的心跳聲,有些奇怪地想:自己這幾年沒招惹過他吧?以前被他揍的那麼慘也沒想過要報仇,他還有什麼放不下的?
“若是我鬆手,你確定你不會跑?”
趙三郎翻了個白眼,可惜對方看不見,“跑什麼?劫持的人是你,要跑也該是你跑才是。”
李澄手鬆了一半,卻是沒把人放開,他猶豫了片刻,鼓起勇氣說:“趙顯,從很早開始,本王就對你……對你念念不忘,你可否給我一個機會?”
“啊?”趙三郎急速轉頭,後腦勺重重磕在李澄的額頭上,不過對方顧不上疼痛,緊緊盯著趙三郎。
不過夜太黑,這四周連一點光亮都沒有,他能看到對方轉頭已經不錯了,自然是看不到趙三郎臉上五彩繽紛的顏色的。
趙三郎默念一句:這是幻覺!然後胳膊突然施力,掙脫開李澄的擁抱,翻身跳下馬,叉著腰吼道:“草你娘的!老子當年能看上你娘,就說明老子不好那一口,你也不脫下褲子看看你下面,老子能給你什麼機會?”
趙三郎這些年都和一群士兵混一起,來來去去都是男人,又有唐越他們的案例在,自然聽得懂李澄的意思。
不過就是聽懂了他才生氣,他這些年沒少被人表白,男的女的都有,走在大街上被丟手絹丟花是常有的事,但至今為止,敢投怀送抱的男人沒一個有好下場的。
李澄知道事情不可能順利,撇開自己小時候坐下的糊塗事不提,這幾年兩人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感情自然淡了許多。
若不是自己的執念太過深重,眼看趙三郎都快到而立之年,他也許還沒勇氣踏出這一步。
“真的無法接受麼?”李澄從馬背上跳下來,站在他面前。
趙三郎冷笑一聲,“還真沒看出來小郡王也有些癖好,不過以您的身份,想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何必執著於本將軍?”
李澄自嘲地笑笑:“若非是你,別人與本王何干?”
“那可真謝謝您的厚愛,可惜本將軍無福消受,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本王不會放棄的!”
“……!”趙三郎瞪大了眼,在對方看不清的情況下無聲罵了幾句娘。
“呵呵,那您努力,恕本將軍不奉陪!”趙三郎吹了聲口哨,原本呆呆站在一旁吃草的馬兒打了個響鼻,朝他奔過來。
他看準時機跳上馬背,扯過韁繩,夾緊馬腹一溜煙的跑了,留下李澄獨自一人在黑暗中懊惱。
跑到一半,趙三郎把馬停下來,越想越不對勁,他怎麼可能就這麼跑了呢?這種時候難道不是應該先揍他一頓解氣再把他丟進亂葬崗餵狼嗎?
聽說那小變態武藝一道頗有天賦,小小年紀在軍中就少有對手,所以深得皇上其中,但自己也不差啊,真要論個高低,未必會輸給他。
這樣沒頭沒腦地跑了,反而像是落荒而逃,如果對方真打定主意黏上來,那他以後還有沒有安生日子了?
他回頭看了眼來時的路,這個時間對方要是靠雙腿走回去,怕是天亮了也入不了城,也是他活該,說句話還要跑到沒人的地方才敢開口,真是膽小鬼!
趙三郎打定主意,如果李澄以後敢死皮賴臉地纏著他,一定要把他揍的爹娘都不認識,連帶多年前的仇一起報了。
“今日便宜你這小混蛋了!”他回過頭,騎著馬兒回城。
不過到了城門口,他發現一件尷尬的事情,他堂堂上將軍竟然連叫開城門的資格都沒有!
城門守衛倒是認得他這張臉,奈何大唐的軍規嚴謹,並非什麼事都能靠著一張臉解決。
城門非常時間要想打開,除非有聖旨或是令牌,否則就算皇后來了,也得乖乖等到卯時才能進門。
趙三郎在城牆下打著轉,越發將李澄的三代祖宗罵出了翔,卻也知道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下馬在城外等著時間。
不出半個時辰,遠處有馬蹄聲靠近,而且聽聲音還不止單匹馬,他其實看去,藉著微弱的光看到約莫十個人的小馬隊朝城門口疾奔過來。
這時天已經微亮,陸陸續續有城外的百姓挑著擔子等候入城。
自從西城開了早市,城郊的百姓便會隔三差五地帶點自家的東西進城賣,朝廷免了他們的賦稅,使得他們的日子好過了許多。
百姓們看到馬隊自發地退避到路邊,趙三郎單槍匹馬的也不顯眼,對方一群人衝到城牆下方才停下來。
“開門!”一名彪壯的漢子將手上的鐵鎚用力擲出,鐵鍊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然後便聽到一聲刺耳的撞擊聲。
鄴城的城門乃是用厚重的鐵門,這一錘子下去除了聲音響亮外城門連動都沒動分毫。
趙三郎詫異了,這群人也不知是什麼來歷,竟然敢在鄴城撒野,這叫門的氣勢真瀟灑,比他這個上將軍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要知道他還縮在牆角等開門呢。
不過他的這個想法只維持了瞬息便被城樓上出現的整排弓箭手打消了。
呵,這城門守衛的兵器可是一等一的,弓箭手更是大唐精挑細選出來的強兵,別說是十個人,就是再來一萬,也能將他們sh_e成馬蜂窩。
“何人在門外鬧事,速速離去,否則我等便按照對敵之策執行了!”城門守衛的將官朝下方喝道。
趙三郎雙手抱胸 ,凝視著那群人,暗道:真是一群不怕死的,也不知道他們哪來的膽子在天子腳下叫囂。
看他們的裝束更像是北方人,可這幾年北越的餘黨被清剿的清剿,招安的招安,剩下的也不成氣候,也沒理由這樣光明正大地闖鄴城。
那會是哪方勢力的人呢?
就在趙三郎百思不得其解之際,對方從懷中掏出一張羊皮卷,搭在一柄長箭前端,往城樓上sh_e去。
“待爾等看過此函便知曉!”
趙三郎看向城樓上的於志明,那位據說是小變態一手提拔上來的人,可謂是他的心腹愛將。
之前他可是親眼看到自己和李澄一起出城的,這會就他一個人回來,也不知道他心裡會怎麼想。
趙三郎的思維開了會小差,上頭於志明已經取下牆上的箭矢,打開牛皮卷,只片刻功夫,他臉色變了數遍,眉頭深深皺了起來。
會是什麼呢?趙三郎仔細打量著那群人,他們的五官更加深刻立體,有些像北越以北的蠻族,聲音也不像北越人,可滿足大老遠跑到鄴城來做什麼?
“恕本將軍做不了主,還請各位稍後。”於志明話一說完,就帶著那羊皮卷下了城樓。
他一走,城門口的這群人便用另一種語言交流起來,趙三郎這才確定了他們的身份。
北越以北還有無盡的疆土,地廣人稀,分散著無數大大小小的部族,他們統一被稱之為蠻族,無論是南晉還是北越,與蠻族都沒有過深的往來。
南北統一後,也有人提議過要一鼓作氣,將蠻族部落也納入大唐的版圖中,但被當時的太子昭反駁了,一來北方氣候寒冷,南晉的士兵適應不了,二來地廣人稀,光是要找到人就是個難題。
何況蠻族以游牧為主,最擅長騎馬,他們想追上人都難,真打起來,誰贏誰輸還不一定。
因此,大唐和蠻族是真正的井水不犯河水,可這些人怎麼會突然跑到鄴城來呢?
趙三郎一邊等著城門開,一邊守著這群人,看看他們到底意欲何為。
只是還沒等到,李澄就騎著馬兒咯噔咯噔地靠過來了,衣擺上滾了一圈泥,頭髮也有些亂,看著有些狼狽。
趙三郎冷下臉,並不想和他糾纏。
李澄似乎也沒有死皮賴臉的意思,下馬後站到他身邊,同樣一言不發,視線盯著那群蠻族人。
半晌,他才鼓起勇氣開口問:“蠻族?”
趙三郎沒回答,誓要將沉默進行到底。
“他們來鄴城做何?”
“……”
“可曾看到於志明?”
“……”
“你不必如此,我只是表明自己的心跡,並不會強迫於你,難道我們就不能和平相處嗎?”
趙三郎翻了個白眼,“本將軍與你不熟。”
李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在說話。
天色漸明,微微的霞光從東邊的雲層上透出來,城外等候進城的百姓越來越多,只是誰都沒有靠近城門百步內。
那群蠻族人雖然人數不多,可個個凶悍威武,看著就不好惹,普通百姓最怕惹事,自然能離多遠就離多遠。
趙三郎和李澄離他們最近,天沒亮時這兩人倒也不顯眼,可這會兒天亮了,人的視線也清晰了,趙三郎和李澄還穿著赴宴時的衣裳,雖然不是朝服卻華貴無比,兩人的相貌更是俊美,惹眼的很。
小郡王平日低調,認識他的人不多,但趙三郎這張臉還是很有知名度的,認出他的百姓更加不會靠近了。
貴族就意味著麻煩,哪怕是守家衛國的大將軍,也不是普通人想去高攀的。
卯時一刻,城樓上的鐘鼓齊鳴,城門緩緩開啟,趙三郎這會兒反倒不急著入城了,而是繼續盯著那群蠻族。
他不走李澄更不會走,畢竟他才是負責鄴城治安的將領,天子腳下突然來了這麼一群人,他有責任也有義務了解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