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亦薇的女奴生涯》 - 【阮亦薇的女奴生涯】第230章
聶逸風1V1結局——相見不識
過度的認真工作還是遭到了報應——她的身體向她提出了嚴峻的抗議,視網膜脫落在這個年代是非常容易恢復的小手術,然而這也嚴肅的提醒了她,她需要休息。
她選擇了最緩慢但也最自然的恢復方法,這種方法甚至有點古舊,與其他人追求效率的一天接好神經兩天下地工作相比,她有了一個長達一月的修養長假。
由此公司裡也悄悄打趣,不要命的「工作狂」小姐,原來也是要美麗的,事關這雙水靈靈的漂亮眼睛,她居然連如此熱愛的工作都丟到了一邊。
她休假的地方,來自於新朋友的優惠——某個私人的鄉下莊園。
在雙眼蒙著紗布,不允許她直視陽光的日子裡,她總能聽到莊園裡的葡萄藤蔓在風裡喃喃低語的聲響。
這真是個安靜至極的好地方。
雙眼看不清楚,隔著紗布朦朦朧朧的陰影,一切都是模糊的輪廓。
幾年了,身體再也沒有如此慵懶過了,而心境,也許久不曾如此平靜了。
自從「小夜」離開了自己,她的世界,就似乎再也沒有這樣沉靜到心底去的安靜了。
莊園爲了增添古樸的趣味,除了外層出於安全的大門,廳內的門,用的都是古舊款式的木門。
她的雙眼系著紗布,閉眼小憩,搖椅一搖一擺晃得閒適,莊園主人養的橘色胖猫就蜷在她脚邊。
幾乎快要睡去了一般,然後如同清風吹開了門扉,虛掩的門輕輕的吱啞一響,下一刻,一股帶著遙遠氣息的清風就吹到了身邊,然後,輕輕的,停駐在了她身前一步遠的地方。
朦朧之間,她似有所感的仰起頭,逆光、陰影、模糊的輪廓裡,幾乎看不清,但遠比心神醒來更早的,却是下意識裡的低呼,朦朧的,橘色猫咪都懶洋洋抖著毛輕叫的迷夢一樣的午後,她聽到了自己的聲音,用一種迷蒙却篤定的口吻輕輕念著那個記憶深處的名字:「聶…逸風……」
然後還來不及完全醒來,唇就被人輕柔的掠奪吮吸。
「嗯……你……你想做什麽……」手指迷糊的摸索著,正撑在對方寬闊而硬挺的肩膀。
想……想做的事情實在太多了,我的小姑娘……想吻你,想愛你,想把你放在身後兩米遠的矮塌上,想立刻抱走你讓你再也不能離我遠去,當然,最想最想的,是先在你左手中指上帶上這個小東西,然後讓你立刻在母神面前宣讀過誓詞,然後再把另一個小東西戴在你無名指上一輩子不摘下來,你想我做什麽呢我的女孩兒,只要不是離開我這樣的話如何都可以。
心中的想法如此紛亂,但最終出口的却只是「我很想你,想你永遠不要再離開我。」擁抱忽然變得熾熱,吸吮的吻綿密而克制。
她忽然說不出話來,只能順應著心底最想最想做的事情……
緊緊地、緊緊地回抱了這個夢中才會出現的人,像寒冷已久的人,終於擁抱了爐火的溫暖。
——————————————————————我是劇情改變的分割綫————————————————
那天在病房裡,面容憔悴的女人叫住他,然而顫抖的嘴唇猶豫了片刻,出口的依然是:「你……萬事小心……」
柏逸塵輕輕一笑,安撫著憔悴的母親:「沒問題的,外面那些事情……都交給我吧。」這話說得自信而帶著無名霸道的味道。
他已經不再是需要父親協助才能打理一切的少年了,他已經做好了準備,抗下一切的風雨,包括自己心裡的風雨。
於是女人深吸了幾口氣,最終只是點了點頭:「阿塵……我的孩子,你知道……我永遠,以你爲榮。」
門關上的一刻,女人脆弱的聳下雙肩,把臉埋在手掌間,對不起……對不起我最愛的孩子,始終還是不能……還是不能啊……那名爲名譽和責任的枷鎖,那鎖了自己一生的枷鎖,終究還是,被她親手,套在了她最心愛的孩子身上。
「對不起……這就是……我們的宿命……」母神啊,如果有苦難,請將那一切苦難都堆於我的肩頭吧……求您憐憫……求您憐憫啊……
母神是否垂憐衆生他不知道,但接到訊息的那一刻,他知道,母神確實降下了憐憫,但這憐惜,却不是恩賜給他的。
最好的朋友終於得償所願,他應當祝福,最愛的女人想來也能得到幸福,他應該高興,可……訥於言行的自己沉默了數十秒,才在那通訊器裡靜靜的,吐出了一句「嗯……我知道了。」
「阿塵,抱歉,唯獨她,我不會讓。」
「沒事……祝你們幸福。」終於……也還是說了出來,親口祝福,也親自,掐斷了最後一絲念想。
放下電話,他聽到了心花雕零後凍結的聲音。
婚禮那幾天他正好在外地處理事務無法抽身,他知道,這樣有意的避開大概是出自摯友殘酷的溫柔。
不過這樣也好,穿上婚紗的時候,她會有多美呢?他很高興,他不必親自看到了,這樣的話……至少還能有一個夢境吧。
他平靜的吩咐助手送上一份足够誠意的賀禮,然後安然若素的打開手頭的文件,繼續了一天的工作。
他很忙,一直都很忙,而他很高興,他能繼續,如此如此的繁忙。
母親的另一位朋友邀請他參加私人聚會,與會現場,長輩身邊,一直有一個可愛的女孩子,偷偷用著驕矜的眼角眉梢打量他……呵,這是第七個了吧……他明白母親的意思,也確實,他到了如此的年級。
母親沒有明確的開口催他,只是言語的試探,問詢他這幾位美麗的淑女哪一個可愛。
他聽到了自己平靜至極的聲音說出那句話:「林家的小女兒……我想請她吃頓飯。」
母親驚喜的眼光裡,他平靜的看著鏡子中,他完美的淺笑的眉眼,就像一具完美的面具。
他當然調查過所有的「候選人」,交際圈單純、性格平和、安靜聰慧,以及最主要的,毫無野心,她是最適合的人選。
她矜持而好奇的抿唇微笑,聽到他的話語沒有透露絲毫驚奇,只是安靜的看了他一會兒,完美的笑著說:「好,我想長輩們,會很滿意。」
果然如此……「我會給你應有的尊重和愛護。」他完美的勾著唇做出承諾。
「當然,」對方用著同樣的笑容看著他,露出同類的眼神「我會獻上應有的忠誠和義務。」
真是完美的合作夥伴……那天過後,他的時間表上有了固定的約會時間,三個月後,她挽著他的手臂,溫柔淺笑著見過了該見的長輩,再一年,婚禮如期舉行,就如同所有該有的人生路都一一展開,結婚、生子、培養繼承人、以及穩定開拓的事業。
他是所有人交口稱贊的正面楷模,能力出衆、事業出衆、家庭穩定和諧、一派其樂融融。
大家都很開心,連他自己,也認爲自己應該很開心。
是啊,沒有道理不開心啊,你看,所有事情都進展得如此順利如此……完美無缺啊……
呵呵呵呵呵呵……心底的淺笑震蕩開來,在一片凍結的冰原嘆息般吹過……
最終,他們還是碰了面,也是再沒有藉口避開了,畢竟……兩家的關係如此要好,而那人,也剛被軍隊放了福利長假。
他親自帶著夫人和長子登門拜訪,聶夫人站在廳內親自接待。
他設想過無數次重逢的場景,然而真的到了這一天,他竟能如此平靜,如此如此的,平靜,如同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
她以一位合格的女主人的姿態接待了他們,她的面容幾乎沒有變化,也對,這才過去幾年而已,大家都正在風華鼎盛的年紀,能有多大變化呢。
「初次見面,承蒙關照……」他聽到自己冷靜到冷酷的聲音響起,心底的冰原呼嘯著冷冽的北風。
她不懼不畏的回望過來,神態禮儀,都完美的無法挑剔,仿佛這就是她該有的模樣。
直到步入內廳,一個三歲的小娃娃跌跌撞撞跑過來,跑到母親身邊似乎沒站穩,噗通一聲,便結結實實的抱上了母親的小腿,然後揚起小臉撲閃撲閃的眨著眼睛。
於是,她一直端莊笑著的臉微微一抖,露出了帶著狡黠的溫柔笑容:「即使這樣,今天也沒有糖吃~」小團子頓時皺了皺嘴:「芭比騙人,他說這樣就有用的……」所以呀小孩子,你要明白有的方法只有恰當的人使用才有效果呀。
輕輕一笑,她俯身把小團子拉了起來:「別鬧,去跟這個小哥哥玩。」
雖然結婚早,然而,她和聶逸風的孩子却比他的還要小呢,也是因爲沒人來催所以要的任性吧……
柏逸塵的孩子今年7歲,豆丁大小的孩子已經學會了父親板正的姿態,那灰黑的眸色和眉眼的輪廓讓人毫不懷疑,這到底是誰的孩子。
三位大人一派其樂融融的坐在一起談笑,仿佛不曾有任何奇怪之處。
否則呢,不然呢,還能如何呢。
畢竟已經是,錯過了……
聶家的總宅,燈火輝煌,兩家人一起的聚會當然是辦的熱鬧無比。
從七樓下到一樓與聶逸風會和,她理所當然的使用了電梯,微微倦怠的靠在電梯的扶手上,鮮紅的數字從七一路跳躍著,停到了五,叮!電梯門開了——
門外的人猶豫了兩秒,而後,面容清冷的男子終於還是踏出一步,又一步,站在了她身後。
在那一瞬間,她已下意識的站直了身子,沒有交談甚至沒有眼神的交換,透明的電梯門,反射著兩人的倒影,仿佛幷肩而立。
他輕輕轉動了眼神,就從那反射的鏡像裡,找到了她的眼睛。
幾乎想要顫抖的移開眼神,却最終只是讓自己平靜的、坦然的,直視著那影像。
他的眼神很平靜,平靜的、仔細的,撫摸在那一張臉上,沒變,真的沒有變,連那緊張起來就悄悄綳緊的下頜和偷偷攥緊的左手都沒變。
四樓,他沉默的站立在那背影後一步遠,用平靜的目光看著那倒影中的女子。
三樓,輕輕收回的目光落回在那微微緊綳的背影,似乎在觀察那髮髻間造型別致的髮飾。
二樓,電梯輕輕晃動了一下,幾乎晃碎了這一室寂靜,明明二樓才是目的地,可爲何手指就是無法伸出去摁下這一數字?
一樓,他緩緩地,朝前走了一步,身旁,緊緊一肘的距離,她呼吸的聲音微微一滯,似乎時間都停頓了一秒。
電梯門打開,他絲毫不顧紳士形象的,當先一步便跨出了電梯,仿佛這就是那一步的意義,隻爲了早一步走出這電梯。
一步兩步三步……輪廓冷峻的男人忽然停下了脚步,微微側身,清冷的眼眸直視著女人的面容,幾乎有兩秒那麽長,他輕輕地低下頭,點頭示意,而後再不停留,轉身便離去。
是你好,也是再見。
她深吸了一口氣,穩穩的邁出步伐走出電梯門,走向另一個方向。
那裡,聶逸風沒有踏入大門,只是微笑的站在星空下的空地上等待,那是她,此生此世的,愛人。
剛剛伸出手去,就已經被緊緊抱了滿懷。
這擁抱比往日更要用力。
「可想死我了,阿阮,你想我了嗎?」重重的擁抱後,是不容拒絕的近乎粗魯的熱吻。
眼底似有明悟閃過,而後一直端在臉上的矜持微笑變成了無奈的滿臉笑容:「哎呀別蹭,妝都要花了……」
愛人細密的低語順著夜風飄遠,沒有燈光照耀的樓梯口,他寂靜的看著那月夜下相擁的男女,很久也很快,久到心裡的冰原又下完了一場大雪,快到不過是幾個呼吸的停頓,他轉過頭去,一步,兩步,獨自走上了通往二樓的階梯。
從今以後,那心底世界,應該是無雪也無晴了吧,只剩下萬載不動的冷寂,只剩下永不融化的堅硬……
在很遠很遠的古代,好像也有個關於愛情的故事吧,故事裡有個美如月夜的女子,有一闕隻響了一夜的情歌,有江南水鄉纏綿流動的水聲,也有塞北呼嘯回旋的冰雪。
那個故事的結局是什麽呢?
好像只有一句話——
自此蕭郎是路人。
支綫結局《相見不識》完。
結局評定:normalending
(注,蕭郎不指確切的哪個人,在古代,人們就用蕭郎代指情郎。)